何為“天使投資”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鼓勵和規范發展天使投資、風險投資、私募股權投資，更好發揮政府投資基金作用，發展耐心資本。天使投資是企業融資的“最初一公裡”，是科技創新和產業變革的“催生劑”，充分發揮其投早、投小、投長期、投硬科技的作用，對於孵化創新成果、促進初創企業發展、推動科技成果轉化、發展新質生產力具有重要意義。

天使投資是指投資者對具有前沿技術或創新理念、產品或商業模式尚未得到驗証、仍處於種子期但具有較大發展潛力的小型初創企業或創新項目進行的早期投資，通常為該企業或項目接受的第一筆外部股權投資。這個階段的企業或項目往往處於萌芽期，甚至隻有一個原型產品或商業計劃，還遠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或成熟的產品。“天使”（angel）一詞最早是由百老匯的內部人員創造出來的，用以形容百老匯演出的富有資助者，為了創作演出進行高風險投資，后來，被引入商業領域，特指精通理財的私人投資者，願意為高風險創業企業提供種子和創業資本。

天使投資主要具有以下特征：一是早期資本供給。天使投資因在企業初創階段投資成功而成名，企業產品可能剛上線，甚至處於概念階段。由於規模較小、缺乏有效抵押物、風險性較高、經營狀況較差等原因，初創企業出現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從間接融資渠道上看，銀行與企業間存在信息不對稱，若融資收益要抵補高風險成本，則風險溢價和融資成本較高。而天使投資的早期資本供給恰好幫助初創企業走好融資“第一步”，拓寬了初創企業的融資渠道。同時，初創企業在成長過程中會經歷各種不確定性，天使投資的早期性也決定了其投資風險偏高、回報預期較高和回報周期較長等特征。二是資金規模較小。天使投資多是個人自主投資行為，屬於“非組織化創業投資”，一般投資金額較小，而且是一次性的直接投入，主要基於投資人的主觀判斷。由於資金規模小，天使投資也具有靈活性強、成本較低、保密性強等特征，融資程序便捷，對被投資項目的考察和判斷程序簡單，進入和退出都相對靈活，既能使企業快速完成融資，將更多精力專注於自身經營，也容納了同機構投資相區別的較小規模投資交易。三是支持方式多元。初創企業不僅需要發展資金，更需要管理、技術等方面“手把手”的有力支持。天使投資屬於“參與性投資”，“天使”大多是企業家、技術人才等，不僅為初創企業提供資金，還能夠利用其背景、專業和資源幫助初創企業，積極加入企業經營運轉的全過程，比如提供技術交流、招募關鍵人員、設計薪酬體系、協助制定戰略、處理外部關系等，成為不領薪水的“高級主管”，對企業發展的貢獻不可限量。這既是源於天使投資人的“天使情懷”，也是其管理投資貶值風險戰略的手段。

面對當前錯綜復雜的國內外形勢，天使投資既是促進科技創新成果轉化和初創企業發展的助推器，更是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新動能。從外部環境看，近年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上升，“脫鉤斷鏈”“小院高牆”增多，來自外部的打壓遏制不斷升級，突出表現在科技領域。從內部情況看，我國還大量存在制約高質量發展的因素，創新能力不適應高質量發展要求，產業體系整體大而不強、全而不精，關鍵核心技術受制於人的狀況沒有根本改變，科技創新成果與經濟社會發展的耦合度不高，必須著力破解我國創新能力不強這一“阿喀琉斯之踵”。對此，我們要以高質量發展的確定性應對各種不確定性，著力破除科研和經濟“兩張皮”的痼疾，大力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應用，使更多科技成果變成產品、形成產業，特別是支持顛覆性、原創性技術產業早期發展。要扎實做好科技金融這篇大文章，優化金融資源配置，充分發揮天使投資的有力支撐作用，堅持投早、投小、投長期、投硬科技，把科技創新“關鍵變量”轉化為高質量發展的“最大增量”。

近年來，我國高度重視發展耐心資本和創業投資，天使投資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2024年4月，中央政治局會議在部署“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時提出“壯大耐心資本”。2024年6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促進創業投資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圍繞創業投資“募投管退”全鏈條關鍵環節提出一系列政策措施，明確提出“落實鼓勵創業投資企業和天使投資個人投資種子期、初創期科技型等企業的稅收支持政策”，為發展耐心資本、天使投資保駕護航。2024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健全多層次金融服務體系，壯大耐心資本，更大力度吸引社會資本參與創業投資，梯度培育創新型企業。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指出，健全創投基金差異化監管制度，強化政策性金融支持，加快發展創業投資、壯大耐心資本。目前，我國天使投資的發展規模、發展水平、信息互通和管理體制等方面與促進創業投資高質量發展、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要求還有不小差距，要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促進天使投資發展，加快培育經濟發展新動能。一是搭建天使投資人平台組織，促進信息交流和資源共享，加強天使投資人、中小企業、高校、科研機構之間的聯系，降低投融資雙方的信息成本，加大宣傳推廣，營造文化氛圍，提高市場參與度，培育和壯大天使投資人群體。二是在天使投資領域設立政府引導基金，加強政府引導基金對天使投資的引導力度，精准有效賦能瞪羚企業、獨角獸企業等，優化投資失敗追責機制，適度提高容錯率，加大財稅政策改革力度，鼓勵和帶動更多耐心資本、長期資本進入。三是暢通和完善天使投資的募集和退出渠道，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適當放寬募集條件，提供多元化退出渠道，圍繞企業發展全生命周期不斷優化天使投資生態，完善相關制度體系和法律法規，為天使投資的良性循環營造適宜的市場環境。